有人说,精神科是出力不讨好的地方,但他却在这里一干就是39年;有人说精神病人最不近人情,但是他却把他们当成亲人看待;有人说做师傅应该懂得留一手,但是他面对后辈却总是倾其所有。他医院精神科一线最老的大夫,他是患者最信任的“亲人”,他是青年医生最敬重的老师,他叫刘丰团,他说,自己所做的一切只不过是本职工作而已。
坐诊时,刘丰团为患者检查
勤奋好学一名医生的成功之道
年,刘丰团从莱阳卫校毕业,来医院成为了一名精神科医生,那一年,他刚满20岁,正是意气风发的年华。一转眼,39年时光飞逝,刘丰团从一个帅小伙变成了科室里年龄最大的大夫。弹指挥间,刘丰团谈到刚入职时的经历,颇有些感慨。“我们是改革开放后第一批中专生,在社会上特别吃香。大家对未来都抱有美好的想象。当时分配工作,精神科是老大难,谁都不愿来。”刘丰团告诉记者,自己得知医院后也难受了很长时间,但是思前想后,他最终还是欣然接受了这个工作。
“工作总要有人干,更何况我们是大夫,没有挑肥拣瘦的理由。”刘丰团鼓足勇气踏上工作岗位,但让他没有想到的是,精神疾病的复杂程度远超自己的想象。“医院那会儿,可以说是两眼摸黑,什么都不会。与患者面对面,甚至都不知道从哪里问起。”刘丰团告诉记者,由于在学校学的都是理论知识,而精神疾病又是一个对“经验”要求颇高的领域,刚刚从象牙塔里走出来的他突然有了种紧迫感。
查房期间,刘丰团与患者沟通
为了能够尽快成为一名优秀的精神科医生,刘丰团白天像是跟屁虫似地跟在老大夫的身后,大到诊断开药,小到问诊查房,刘丰团都要一字不漏地记下来。“你越认真,就越觉得自己什么都不会,就更要拼命地学。”医院的几年里,每天都要学习到夜里十点以后,他把弄不懂的问题整理下来,第二天一大早就跑去请教老大夫。有的时候,他连珠炮似的几个问题一股脑抛出来,让很多老前辈都感慨这位新人勤奋钻研的学习劲头。
刘丰团每天都将自己“埋”在各种学习资料和临床实践中,在很多同事眼里,他的努力甚至有些“疯狂”。刘丰团告诉记者,有的时候你的努力并不能马上看到成效,但是只要你努力,总有一天会看到与众不同的风景。
刘丰团清楚地记得,在行医初期,他曾经收治过一位神经官能症患者,当时由于自己太年轻,病人家属很不相信自己,甚至当面要求让资深专家重新诊断。经过来回折腾后,家属惊讶地发现,专家的诊断和医嘱竟与刘丰团的一模一样,这让患者家属对刘丰团刮目相看。
“患者不信任是正常的,正因为人家不信任你,你才要不断地学习。只有自己业务能力过硬了,人家才能对你放心。良好的医患关系其实就是这样建立起来的。”刘丰团告诉记者,虽然自己已经到了快退休的年龄,但是每天学习的习惯从来没有间断过。
刘丰团认真做好下级医师的带教工作,为年轻大夫讲解患者病例
医者仁心做患者最信任的人
“他是个好医生。”提到刘丰团,很多患者都会脱口而出。刘丰团的好名声在患者圈子里有口皆碑。甚至一些别人无法接近的患者,在刘丰团面前也会变得平静下来,很多人问刘丰团这其中的秘诀是什么,刘丰团总是笑着告诉大家,自己没有秘诀,只是做了一名医生该做的事情罢了。
刘丰团告诉记者,自己从行医的第一天起,就坚持把患者当亲人看待,因为“亲人”是这个世界上与自己最没有隔阂的人,作为医生如果能把患者当成“亲人”,那你就会自然而然地设身处地去为患者考虑。虽然精神疾病患者的行为异常,但是在他们心里面,谁对他好,谁对他关心,他们全都知道。
年,刘丰团收治了一位抑郁症患者,患者经过治疗出院后,病情出现反复,一度想要自杀。在即将结束自己生命的时候,她心里最放不下的竟然是为她治疗的刘丰团医生。“当时,她打电话来告诉我,自己不想活了要自杀。她感觉我为她的治疗操了很多心,所以很愧疚。”作为精神科医生,刘丰团知道,病人的情绪已经失控,只要放下电话就极有可能自杀。为了稳住患者,刘丰团一边给她做心理疏导,一边与她拉家常,尽量拖延时间。经过一个多小时的交流,患者的丈夫下班回家了,患者的情绪也慢慢平复下来,刘丰团又在电话里告知家属各种注意事项,并叮嘱家属及时带患者来院复查,稳定病情。这看似普通的一个多小时的医患对话,在决定一条鲜活生命的去留时,才让人感受到它生死攸关的惊心动魄。
查房时,刘丰团为年轻大夫讲解患者病情
“患者能够在最危难的时候想起你,这说明他对你已经完全信任了,如果当初你对患者没有百分之百的付出,患者对你自然也不会推心置腹。”刘丰团告诉记者,精神疾病患者有时神智不受控制,打人骂人都是常有的事。但作为一名精神科医生,患者越是这样,就越需要医护人员的爱护。很多时候,刘丰团刚被某位患者攻击了,就忍着痛到床前查看患者病情。这其中的辛苦,刘丰团总是笑着说,这都是一个精神科医生最基本的工作常态。
精神疾病往往需要长时间服药来维持,很多“因病致贫”、“因病返贫”的家庭让刘丰团很难过。“我接触的病人当中,很大一部分来自农村,医药费对于这些家庭来说是沉重的负担。”刘丰团为了让患者家属减轻压力,每次开药都是精打细算,从药品种类到用药剂量,刘丰团出奇地苛刻,能用5元钱治疗的药,绝不开10元钱的处方;能服1片药见效的,医嘱绝不下2片药的量。
“做医生,特别是做精神科医生,很多时候都是要凭良心做事的。我一直说要把病人当成亲人,要站在病人的角度看问题,原因就在于此。精神疾病受社会歧视,治疗费用又大,如果我们失了做医生的本分,那毁掉的不仅仅是患者本人,他身后的家庭也会垮掉。”刘丰团谈到患者,和蔼的脸庞变得严肃。
工作中的刘丰团
责任传承他是青年人的领路人
于晟培医院的一名年轻医生,年,刚刚大学毕业的他走进精神科,刘丰团成了他的带教老师。“说实话,能够一参加工作就遇到刘大夫,真的非常幸运。”谈到刘丰团对自己的影响,于晟培有很多话要说。
作为一名初出茅庐的年轻人,于晟培和刘丰团当年一样,面对症状各异的患者束手无策。刘丰团作为过来人,深知在这个时候,一个年轻人需要什么样的帮助。“刘大夫不管是查房还是门诊,只要他方便就一定叫着我一起。有的时候,我有不明白的问题,他会翻来覆去给我讲很多遍,直到我彻底弄明白为止。”于晟培告诉记者,作为一名年轻人,“经验”是他最欠缺的东西,而这恰恰是刘丰团的强项。为了让于晟培尽快成熟,刘丰团将自己当年记下的那一沓沓的笔记拿出来供于晟培学习,翻看着那些经历了三十多年已经泛黄的纸张,细读着那些当年青涩又刻苦执着的文字,于晟培的心里感觉热乎乎的。
“要知道,这些笔记可是刘大夫一辈子的精华所在,他能把笔记本拿出来,可以说是倾其所有。很多人都说,做师傅的应该多留一手,但是在刘大夫这里,他恨不得让我一晚上就把他的本事全学到手。”于晟培在刘丰团的带教下进步很快,如今已经能够在业务上独当一面。
“我觉得,作为一名医生,刘大夫身上有很多需要年轻人学习的地方。特别是医德方面,他的表率作用,给了我们很多启示。”于晟培告诉记者,自己跟随刘丰团工作学习,亲眼看到他对病人的无微不至,有的时候,连于晟培自己都特别感动。“有一次,我们科收治了一名戒酒的患者,该患者对治疗很排斥,身体状态和心理状态都很差。刘大夫为了让病人尽快得到有效治疗,几乎天天靠在上面,甚至许多应该护士做的工作,他也一丝不苟地去完成。当时,作为一个年轻人,从心里面佩服刘大夫的医德。能做到这一点的医生说实话真的不多。”于晟培告诉记者,他对刘丰团的敬佩是由衷的,很多时候,当自己想要偷懒时,就默默地想想刘丰团,身上的干劲便又回来了。
记者手记:
采访刘丰团,他说的最多的话是,“我哪儿有什么事迹?这都是我的本职工作,太普通了。”在刘丰团看来,他的工作与千千万万的医护工作者无异,但在记者看来,刘丰团身上所展现的勤奋、善良、责任,正是一位医者最宝贵的品质。大医仁心,刘丰团用39年,个日日夜夜,谱写了一曲精神科医生的光辉赞歌。这首歌没有激昂的旋律,亦没有慷慨的歌词,有的,是对每一位患者如同家人般的关爱,有的,是对医者职业的高尚操守,有的,是对医疗责任的不断传承。
刘丰团,一个无愧“医生”二字的好大夫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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