文丨蒋天娇
级学员
卡伦·霍妮(KarenDanielsenHorney)是新弗洛伊德主义的代表人物之一,也是社会心理学、女性心理学的先驱。《我们内心的冲突》(OurInnerConflicts)是霍妮晚期的成熟之作,这篇笔记主要基于我在阅读该著作过程中获得的体会与启发,同时也参考了她早期的作品《我们时代的神经症人格》(TheNeuroticPersonalityofOurTime)与《精神分析的新方向》(NewWaysinPsychoanalysis)。
卡伦·霍妮(KarenDanielsenHorney,-)
霍妮的精神分析之路,是从接受分析开始的。学医期间(-),霍妮经历了结婚、生子、双亲离世,不堪重负的她寻求精神分析的帮助,而她的第一位分析师正是弗洛伊德的得意门生卡尔·亚伯拉罕(KarlAbraham),后者也成为她的入门导师。
及至年,霍妮已是柏林精神分析运动中的重要人物,与亚伯拉罕一道创办了柏林精神分析研究所并在其中执教。
作为一名女性精神分析师,霍妮在学习并教授正统弗洛伊德理论的同时,也带入了自己的思考。她对弗式(即弗洛伊德)“阴茎嫉妒”(penisenvy)理论的批判,便是她日后开创女性心理学的开端。
年,为了躲避纳粹党人的迫害,霍妮移居美国,随着对沙利文、阿德勒、弗洛姆等人观点的了解,她的理论思想与分析实践中也越发重视文化对个体产生的影响。
而霍妮对弗洛伊德原教旨主义的“背叛”,也是其进一步发展弗洛伊德所开创之精神分析的起点。
图:弗洛伊德;霍妮
随着她对弗式理论的修正与批判逐渐明晰,也因此与正统流派渐行渐远,直至年被纽约精神分析研究所罢免了她的执业资格。作为回应,她创办了美国精神分析促进会,以继续推动这门学科的发展。
其后,霍妮相继出版了《自我分析》()、《我们内心的冲突》()等作品。随着临床经验的积累与思考的日趋成熟与精细,霍妮对神经症的理解更完备、更系统。《我们内心的冲突》是进入霍妮理论建构的恰切起点。
对弗洛伊德的继承:批判与发展
对一位大师及其理论的继承,并非只能一成不变、亦步亦趋。虽然霍妮遭到自诩正统的精神分析流派的放逐,但这显然是一个“白马非马”的问题。“(我的理论)究竟是否称得上是精神分析?”
霍妮在《我们时代的神经症人格》(以下简称《时代》)一书的序言中,这般自问自答:
“问题的答案取决于你认为什么是精神分析中最根本的东西……如果你相信精神分析的本质在于某些基本的思路,目的在于考察无意识过程的作用和无意识过程获得表现的方式,并以心理治疗的形式使这些潜在的过程意识化,那么,我在这里所说的就算得上精神分析。”
我同意她的观点。“精神分析”正如忒修斯之船,定义其存有及实在的是其破浪的历史及航行的方向,哪怕每一块木板都被更换了一遍,它依然是它。
在霍妮的字里行间,都流露着对弗洛伊德成就的认可,以及对原教旨主义可能窒息该学科进一步发展的忧虑。
在弗洛伊德所处的19世纪中叶,科学主义大行其道,学者们普遍相信理性终将胜利。摆脱了宗教钳制的自然科学如是;以人和人群为研究对象的人文和社会科学,也将自然科学的方法与原则奉为圭臬。提倡研究社会事实的涂尔干、开创实验心理学的冯特,便是其中的代表人物。
冯特
涂尔干
人能超越时代,但无法抽离于时代,任何伟大的智识成就都诞生于前人智慧的结晶。被霍妮认为超越了时代思想的弗洛伊德,也有明显的时代烙印。他希望找到人类心理的普遍解释,正如物理学和化学那般。
人与人千差万别,但人之所以是人,最坚实的共性无疑是生物的、遗传的(无论什么种族、民族、文化背景的人,都有性交并生育的能力);所以弗洛伊德倾向于以人类共有的基础——生物性驱力——来解读无意识的结构与规律,以此找到对神经症与人类心理普遍的解释。
霍妮对弗洛伊德理论的发展,正是始于对其泛性论、生物决定论的批判。事实上,弗洛伊德同时也看重个体生活环境,尤其是童年经历的决定性影响。
但霍妮认为,要发展精神分析理论,就必须修正他对“精神特性的生物性起源的过分强调”,并且重新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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